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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寫寫稍微有點孩子氣的清純感。

 

小孩子的時光

 

　　赤葦京治的床上疊著一本又一本的相冊，而他正陸續翻找出更多本相冊。

 

　　說起來，他為什麼要因為某人說了一句「赤葦小時候長得怎樣？比現在還要可愛嗎？」就開始翻出這堆相簿呢……

 

　　心中早已浮現一個答案，只是赤葦還沒有心理準備去承認罷了。

 

　　──總而言之，回過神來，床上已經堆放不少相冊了。

 

　　「就這些了。」

 

　　他的語氣十分平淡，內心不知為何卻緊張起來。

 

　　是為了什麼呢？

 

　　望著木兔驚嘆的表情，赤葦默默地在他身邊坐下。

 

　　「好多本啊！可以看一整個下午耶！」

 

　　「……請別那麼做。」

 

　　聽見木兔一如往常的單純發言，一口回絕的赤葦稍稍將視線看往別處。

 

　　不是不讓他看，而是……以木兔的個性來看，說要看著赤葦的相片一個下午，他就絕對會把這件事徹底執行。

 

　　那樣會，有點、不好意思……

 

　　努力讓臉頰傳來的熱度消退，赤葦回過頭，發現木兔已經隨手拿起一本相冊開始翻閱。

 

　　「那是……」

 

　　「哇！這是剛出生的樣子嗎？好小喔！」

 

　　木兔驚訝的聲音打斷赤葦的話語，雖然他也沒打算要說什麼就是了。

 

　　「很小？」聽見剛才木兔所形容的隻字片語，赤葦便跟著湊過去一起觀看。

 

　　當赤葦第一眼看到照片中的嬰兒時，一句充滿狐疑的話語從自己的嘴邊脫口而出：「這真的是我？」

 

　　他不是故意要質疑自己和父母，但是嬰兒剛出生的時候，沒有頭髮、臉頰皺成一團，根本沒辦法好好辨認啊……！

 

　　儘管這真的是自己，赤葦還是十分震驚。

 

　　「當然是你啊，我看得出來喔！」木兔笑著抬手指向其中一張嬰兒的睡顏照，「例如這張，跟赤葦睡著的時候一模一樣啊。」

 

　　在這裡先把木兔為何還能看得出來相似之處的問題放在一邊。

 

　　不論木兔是不是故意的──大概是無心的吧──聽到這句話的赤葦還是稍稍亂了思緒。

 

　　言下之意是指、不小心在戀人面前睡著時，都被對方盡收眼底嗎？

 

　　「赤葦也真是的，一定很少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吧？」忽然，木兔舉起左手一把將他攬到身邊。

 

　　然後、對赤葦揚起一抹令人難以把臉別開的笑容。

 

　　「就趁這段時間，一起回味吧！」

 

　　是的，那是讓人無法說不的笑顏。

 

　　於是赤葦就維持著兩個人靠在一起的姿勢，繼續看起相簿。

 

　　一個一個地、慢慢看著赤葦京治的每個成長階段。

 

　　「嗯嗯，京治從小就很可愛耶。」木兔一邊誇讚一邊翻閱著照片，絲毫未覺自己任何一句無心的話語，都能讓身邊的赤葦沒辦法繼續保持平常心。

 

　　「前輩，誇獎我是沒糖吃的。」

 

　　赤葦淡淡地說著，儘管思緒早已動搖。

 

　　然後、像是意料之中，木兔微微傾身將赤葦困在懷裡。

 

　　「有哦。」

 

　　木兔的笑顏是多麼令他安心，以至於赤葦在聽到這句話後便主動地閉上眼，將對方所謂的「糖」送出去。

 

　　窗簾被戶外的微風輕柔吹起，午後的溫煦陽光灑入房內。

 

　　那是很溫暖的陽光，就像眼前的戀人……

 

　　木兔這一吻就像微風般輕盈、像陽光般溫暖；室內一瞬間安靜下來，兩人沉浸在這股平淡的幸福裡。

 

　　不知道過了多久，他們才從這宛如一幅畫的定格中回神。

 

　　像是想轉移注意力似的，拿起後方茶几上的冰紅茶啜飲，赤葦就這樣看著木兔繼續欣賞相片。

 

　　「啊。」

 

　　忽地，木兔翻頁的動作停在半空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頁的某處。

 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順著木兔的視線望去，原以為是照片破損之類的問題，沒想到竟是──

 

　　穿著幼稚園制服的他張著嘴、讓老師拿著湯匙餵飯的照片。

 

　　上頭寫著五歲。

 

　　雖然不知道木兔為何會特別注意這張，但赤葦總感覺、接下來會──

 

　　「我可以洗一張嗎？」

 

　　只見木兔指著照片，露出看見寶物似的眼神。

 

　　……果然、會發生這種事。

 

　　「不行，你想做什麼？」赤葦無奈的一口回絕，抬手就要將相冊搶過來。

 

　　然而木兔卻緊緊抱著相冊，一點也沒有要乖乖交出去的意思。

 

　　「我、我只是想保存嘛！」

 

　　「保存？」

 

　　微微挑起眉，赤葦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。

 

　　「因為！」突然，木兔猛地深呼吸，宏亮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。

 

　　由於木兔的聲音在一瞬間變得很大，這讓赤葦稍微有點反應不過來；他只得愣愣地盯著木兔，等待對方會說出什麼樣的話語。

 

　　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赤葦看見木兔微微動唇，他嘟嚷著：「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赤葦。」

 

　　這句話一說出口，兩人周圍的時間彷彿靜止了。

 

　　赤葦露出徹底呆然的表情。

 

　　這樣的他？是怎麼樣的他啊？

 

　　該如何回答才好？

 

　　雖然感覺安靜的時間很長，但事實上只過了兩秒鐘。

 

　　想了想，他用著充滿不確定的語氣開口：

 

　　「木兔前輩是想餵我吃東西嗎？」

 

　　幾乎在同一時間，木兔在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似乎充滿精神……尤其是那雙眼，閃閃發光的……

 

　　「可以嗎！？」

 

　　赤葦有些愕然的微微點下頭。

 

　　就算現在說不行也來不及了吧？

 

　　看著木兔轉身，拿起茶几上的小蛋糕──那是回家路上看到所以買來一起吃的；用叉子刺起一口的份量，然後期待地望向赤葦。

 

　　「……」

 

　　話已至此，如今赤葦也沒有退路了……況且要是逃掉，後果將不堪設想。

 

　　他抱著沒辦法只好硬上的心情，戰戰兢兢地閉上眼，微張開嘴。

 

　　……但是，蛋糕並沒有如預期中的被放進嘴裡。

 

　　猶豫了一陣，赤葦還是決定睜眼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麼。

 

　　誰知道在睜開眼的瞬間……

 

　　映入眼中的，是木兔噘起嘴唇、看起來有些不滿的模樣。

 

　　「……木兔前輩，怎麼了？」

 

　　輕聲詢問，彷彿用盡自身所有的溫柔般。

 

　　只見木兔看著自己，接著小小聲地嘟嚷道：「不是都要說『啊──』嗎？赤葦你沒說！」

 

　　聽到原因的赤葦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如何反應。是想營造出餵食小孩的氣氛嗎？但既然如此，也要是餵的人先說才對吧？

 

　　雖然心裡這麼想，可是這些想法到嘴邊時說出口的，卻是與自身意志截然不同的意思。

 

　　「我知道了。」明明想拒絕的，但赤葦聽見自己給予了正面回覆。

 

　　這一次他沒有閉上雙眼，而是望向木兔，小幅度的張嘴。

 

　　「……啊──」

 

　　「……！」

 

　　隨後，木兔像是正在執行什麼重大任務似的、小心翼翼地將蛋糕放進他的口中。

 

　　甜蜜的味道在嘴裡擴散開來，赤葦嚼了幾口並嚥下後便抬起頭。

 

　　接著就看到了木兔漾著滿足笑靨的臉龐。

 

　　「這麼開心？」赤葦忍不住開口詢問，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發燒了。

 

　　因為，木兔的臉有點紅。

 

　　木兔雖然在打排球時是個不太坦率的人，但在感情上，赤葦認為坦承多了。

 

　　而事實上也是如此。

 

　　他沒想到木兔會直率的點頭肯定，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前又接著說了下去。

 

　　「就像重現這張照片的感覺，剛才的京治好像小孩子啊！」

 

　　隨著木兔攬上肩的手臂，聽到這句話的赤葦稍稍愣住，然後才緩緩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。

 

　　不管怎麼看，都是前輩比較像小孩子才對吧……

 

　　「笑什麼啊赤葦？」

 

　　戀人的聲音將赤葦的思緒拉回。看著木兔望著自己的視線、手裡還拿著叉子吃起蛋糕來，那畫面就像個對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孩子。

 

　　「沒什麼。」

 

　　他湊過去，刻意忽視戀人抗議的聲響，張口將對方手中的叉子上的蛋糕咬下。

 

 

 

　　當時為什麼給木兔看自己的相片會緊張呢？

 

　　大概、是希望看到這些兒時回憶的戀人能不只是觀看而已。

 

　　──就像現在這樣，彷彿也參與了赤葦京治的童年生活。

 

 

小孩子的時光──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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